☆、第一次出陣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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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道德經》又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家認為，世界的本源是道。由此可見，謝端月到底對自家妹妹抱有著多大的期望。
謝弄月歪了歪頭，十三歲的女孩子已然開始發育了，身量也開始抽長，說是蘿莉有些勉強，但因為長得太好看，做出這種無意識賣萌的舉動居然也沒有什麽違和感。“弟子也不甚清楚。”謝弄月很誠實的說道，“只是某晚做了個夢，醒來以後就這麽的覺得了。純陽子前輩覺得這道號不錯，也就這麽的定下來了。”
“的確是不錯的名字。”柳雲裳在心裏把雲希子這個道號過了一遍，也列了幾個猜想，最後這樣說道。
謝弄月很是歡喜的說道：“師尊也這麽覺得嗎？我也是呢！”
“很適合你，寓意也很好。”柳雲裳幫著謝弄月合上劍匣的蓋子，清美容顏上笑意溫和，“好啦，走吧。我們得先回霸霸刀山莊一趟，帶上青熏。師姐妹一起走江湖，我也能夠放心一些。”
謝弄月：“我是師姐嗎？”
“自然是。”柳雲裳肯定的答道，“雖說青熏要比你大上一歲，但先拜在我門下的是弄月你啊，弟子排序，自然是以你為先。”
“那我就放心啦！”謝弄月很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師姐聽起來可是要比師妹威風多了。而且我已經有結姐姐了，才不想繼續當妹妹呢。我也想要有個妹妹啊！”
“哦？”
“如果有個妹妹，我肯定會對她很好的。”謝弄月這般說道。
被當作了妹妹的柳青熏並不怎麽想要領情：“從外表來說……我才更像是姐姐吧。”頓了頓，又不情不願的添了句：“師-姐！”
雖算不上是咬牙切齒，卻也是顯而易見的不情願。
“師妹！”謝弄月應的非常歡快，拉著師妹的手就不放，不明情況的人看上去還以為有多親密。“原來你長得是這個樣子啊。”她說。
說起來也實在是巧合，雖然已經當了柳雲裳六年的弟子，但是謝弄月和柳青熏這兩個同門居然一次都沒有見過。
前三年的時候謝弄月倒是一直跟在柳雲裳的身邊，然而那時候柳青熏還在跟著親爹天南地北的到處找礦石，啟蒙基礎全部都是由著親爹一手包辦。等到柳青熏拜柳雲裳為師的時候，謝弄月早好幾月之前就上純陽宮進修道法去了，見面直就更是不可能。十是而這幾年中，雖然兩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也就是處於耳聞但未曾一見的情況裏，頂多也就是每月都會有一封書信聯系罷了。
感情基礎就是這麽的建立起來的。
要不然柳青熏早就甩手不幹了，怎可能是現在這副別別扭扭的樣子。
這對師姐妹相會的畫面實在是有些怪異，一個熱情一個傲嬌，萬幸氣氛還算是良好。柳雲裳這個當師尊的全當自己沒看到，從頭到尾都在當透明人。
小輩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何況兩個徒弟都是明白事理的好孩子，柳青熏看起來態度不善，但說白了也只是小女孩在鬧別扭而已。以謝弄月的心懷和人格魅力，柳雲裳相信就算有他人挑撥，這對師姐妹也是鬧也鬧不起來的。
真是相當程度的信心呢，柳姑娘。
處了三天就敢把兩個連磨合期都沒過的徒弟扔出門去走江湖。
“師尊你不愛我了嗎？”謝弄月扒著門框假哭，“這麽快就要把我丟出去，您是不要我了嗎？”
柳雲裳完全是以一種哄孩子的語氣說話：“別鬧啦。這方面的事情已經拖了好幾年了，等你回來師尊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謝弄月也很吃這套的停止了假哭：“真的嗎？師尊。”
“真的。”柳雲裳的語氣非常的肯定。
“是和我姐姐有關的嗎？”謝弄月仰著臉，努力的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來，“我已經有好久沒有看到姐姐了。”
徒弟如此可愛，柳雲裳毫不猶豫的賣了隊友：“是和端月有關系。弄月你也莫要難過，端月她……也有自己的難處。她並非是故意不來見你的。”
“我……我能理解的……”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失魂落魄的走了，背影還是搖搖晃晃的，看上去簡直可憐的不得了。柳雲裳看在眼中，在心裏譴責了那些阻止好友盡到家長責任的人一會兒。
然後十分冷酷無情的讓兩個徒弟當天就出發。
接到自家師尊意思的柳青熏很乖的站在謝弄月房間門口拍門：“出來啦師姐，不要鬧了。”
“我那裏有在鬧……讓我難過一下不行嗎？”房間裏傳來謝弄月沙啞的聲音，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抽噎。
柳青熏：“師尊知道你在裝哭啊。”
“師妹。”房門突然被打開了，謝弄月站在門口，以一種非常嚴肅的視線看著面前只和自己隔了一道門檻的柳青熏，語氣沈重。在這樣的氣氛之下，柳青熏也不由得嚴肅了心情。因為要出門而換下了一身霸刀弟子服飾的女孩子挺直了腰背，沈聲道：“我在，師姐。”
謝弄月像是很滿意柳青熏態度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師妹，我裝哭這件事情是師尊和你說的嗎？”
“……”此話一出，頓時什麽氣氛都沒了。柳青熏捏著露陌的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如此重覆好幾次，方才繃著臉給出了答案。“不是。”
就是語氣不太好。
“師姐你哭的這麽假，誰都能看出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求收藏，美味的作者，真的不來一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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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無所有
自覺被欺騙了的小師妹半點都都不留情的吐槽著師姐。
謝弄月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般，連肩膀都跟著垮了下來，神色抑郁，語氣沈重：“……我的演技……有這麽的差嗎？”
“沒有啊。”柳青熏搖了搖頭，然後再謝弄月目露期待之時輕飄飄的補充道，“是非常啊差勁啊，師姐。你大概是沒有演戲的天賦吧。”
謝弄月：“師妹……你又打擊我。”謝弄月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也不要求和青黛一個待遇，但……師妹你和我說話的時候就不能溫柔點嗎？”
“可以呀。”柳青熏嫣然一笑，“但也要師姐配合呢。”
謝弄月眼睛一亮：“如何配合？師妹且說便是！”
“首先——”柳青熏突然發力，直接把謝弄月從門裏扯了出來。謝弄月倒也配合，臉上還帶著縱容的笑。“先出發吧，再不走就能去吃晚飯了。”柳青熏道，“師尊可是在門口等著我們呢。”
師妹連這話都說了，謝弄月覺得自己這個當師姐的自然要好好地配合一通。雖然一刻鐘以後，她的態度就變成了這樣。“……我對師妹你的話產生了深刻的懷疑。”謝弄月神色覆雜的說道，“你確定……師尊她真的是在等我們嘛？”
“明明是在等葉莊主吧？”
柳青熏堅決維護自家師尊的形象：“肯定是我們優先的，師姐你不要亂說話！葉莊主……”她猶豫了一下，又道，“葉莊主，他們也許只是順路呢？”
“……”謝弄月以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目光註視了柳青熏一會兒，最後選擇了沈默。
簡直神TM順路！
誰順路會從杭州順路到塞北來啊，而且看師尊那樣子，明顯就是早就知道這回事早早地就在那裏等人好嘛？謝弄月很懷疑，她們之所以會在休息了三天以後才被扔出來而不是當天立馬走或者是多待幾天，就是因為葉英是在今天來，自家師尊要在今天和她知己（劃掉）私奔（劃掉）出門同行。
啊，這種猜（真）想（相）就不要和師妹說了吧。
謝弄月一臉深沈的想著，畢竟師妹是那麽堅持的認為藏劍山莊的都不是好人，還是不要讓師妹更加的堅持這個觀點好了。免得師妹一時想不開去給葉莊主加了永久性仇殺。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拐走了自家師尊的葉英也的確很值得被加仇殺就是了。
這趟江湖之行謝弄月和柳青熏走的還算是順利，雖然也曾遇到過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和危險，但總也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還順便在江湖上闖出了個名聲來。
“就是實在不怎麽好聽。”柳青熏語氣淡淡。
說實話，柳青熏實在是很懷疑這些喜歡給人起外號的江湖人的文化水平，曾經她師尊走江湖時候被冠上的外號是天上清霜——這勉強還算是過關，尤其是在和同行的那位當時還是藏劍大公子的“君子劍”這種挫的要命的名號比起來的時候。而她們這一趟下來，收獲的名號是水上青蓮，崖上露陌。
一點都不押韻。
更別說是深意了。
“青蓮這種名號很容易讓外人想到長歌門的太白先生的吧？”柳青熏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比起來……我也只是直白了一點而已。”因為兵器叫做露陌而得來的稱號什麽的，想想也就是那樣而已。
雖然是同一件事卻能夠，但謝弄月的態度卻是要冷淡的多了。“那些事情有什麽好在意的啊！”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淡淡的，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總歸也只不過是他人所言罷了，師妹你又何必為了這事情而不快？”
柳青熏噎了一下，“師姐你還是沒有發現重點嗎？”
謝弄月歪頭看向她，發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節。“嗯？”
“……”
柳青熏選擇閉嘴。
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被自家師姐這種眼神一看，柳青熏也覺得這算不上什麽大事了，壓根沒必要這麽特意的拎出來說道。
又不是什麽好事。
“說起來，師尊現在也在霸刀吧？”柳青熏說道。她轉移話題的功夫並不高明，謝弄月卻也樂得配合：“是在。前天的時候不是才通過書信嗎？師尊說了，會在霸刀等我們回去。”
“都過去這麽久了啊……”柳青熏有些感嘆，“總覺得也就只是一轉眼的事情呢。”
謝弄月沒應聲，只是伸手拉了柳青熏，帶著她往前走。
霸刀山莊占地甚廣，連帶著各種路線也是特別的多。謝弄月統共沒有來過幾次，就只記得一條路，還是每次跟著柳雲裳來的時候走過的那條。現在她便帶著自己的師妹走在這條路上，帶著她去見她們共同的師尊。
而事情也正如她所願。
在這條路的盡頭，站著謝弄月想要看到的人。
隨著距離的拉進，那天水碧的身影也從一開始的模糊變得清楚了起來。謝弄月又走了一段路，然後停下了腳步，見那佇立在花樹下的女子恰到好處的側過身來看向她們，清麗美好的容顏上浮現出宛如春風一般的溫和笑容。
宛如初見。
謝弄月想，此情此景，和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當真是沒有任何區別。那樹花依舊開的茂盛，師尊笑起來的樣子還是那麽好看。唯一的不同，也只不過是不見了姐姐謝端月，身邊的人變成了師妹柳青熏而已。
“回來了？”
說話的是柳雲裳，非常平淡的話語，就像她們壓根就不是在外闖蕩了一年多快兩年，而只不過是被支使著出門買了幾本書一樣。
“師尊……”先開口的是柳青熏，她的情緒要比謝弄月更加的豐富一些，答話的時候甚至都已經紅了眼眶，激動的有點過了頭。“師尊。”她又喊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點哽咽的意味在裏頭，臉上卻是努力的綻放出好看的笑容來。“我們回來了！”
徒弟走江湖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柳雲裳也挺高興。師徒久未相見，一時間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柳雲裳溫言軟語的同兩個徒弟說了些話，然後把小徒弟柳青熏先支走了。畢竟柳青熏不像是謝弄月，除了柳雲裳這個師尊她還有一個在家等她回來的親爹和親妹妹。
得了師長準許的柳青熏很高興的就跑去看親家裏人了，留下謝弄月留在這裏和柳雲裳說話。
“此次出行，可還好？”
這問題問的實在是有些多餘，但除了這個，一時半會的似乎也想不出什麽開場話了。
謝弄月垂著眼簾，看上去乖的不得了。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於還沒好意思吐槽自家師尊那幾次設計的一點都不走心的巧遇。“自然很好。”謝弄月答道，“雖然也曾遇到過一些風險，但也有很多的收獲。遇到過壞人，也看到了很多的好人。”
“就只有這些感想嗎？”
謝弄月繃著一張小臉一本正經的在胡扯：“弟子的心靈上也有一些收獲。”
“……”柳雲裳覺得自己還是開始說正事好了。“先來切磋一場吧，也讓我這個當師尊的看看，你到底進步了多少！”
這種邀請謝弄月自然不會拒絕，她很認真的提著自己的蓮水天色嚴陣以待，交手的時候也很認真，將自己的所學發揮的都很好。中間雖然銜接上有些問題也有著一些失誤，但總的來說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只要稍加註意，多加練習，便又是一個令天下英雄頭痛的對手。
要下個定義的話，現在謝弄月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不能夠和那些同輩人劃在一起比較了。她已經脫離了後起之秀這個大範圍。
“再努力下去，有朝一日，弄月會比我更加厲害呢。”柳雲裳很心寬的誇獎著自己的徒弟。
葉芷青掩唇而笑，她本就生的一副溫柔秀氣的模樣，笑起來更是完美詮釋了何為溫柔如水。“師妹從回來開始就在說弄月的好處，聽你念叨了這麽些年，我都想要收個弟子了呢。”
柳雲裳：“師姐你不是已經有六個徒弟了嗎？”
“可是她們都已經長大了啊。”葉芷青說的特別的理所當然，“我也想要有個和弄月差不多大的，聽話乖巧的小弟子啊。正好再有半個月就是秀坊內部的比試了，到時候我正好可以和白胭一樣，從中挑個表現出色的收在門下。”
“蕭師姐也有要收徒的意思麽？”柳雲裳很輕易的就被轉移了註意力。
葉芷青道：“我還知道，白胭其實早就看中了一個小輩呢。只等著那小姑娘表現一番，便會名正言順的將她收在門下。”本是很嚴肅的一件事情，說著葉芷青卻忍不住又提著袖子吃吃地笑：“師妹你還不知道呢，白胭這次可是特意的和我打了招呼，讓我們都別和她搶人。”
“我已經有兩個弟子了！”柳雲裳舉著手，很嚴肅的澄清道，“弄月和青熏可都還小呢——而且我也實在是不想再收徒弟了。教導弟子可實在是一件麻煩事，師姐你也知道我是個閑不住的，教她們的時候可好是頭疼了一番。”
葉芷青笑著點了點柳雲裳的額心，半是嗔怪半是埋怨：“師妹你也知道呀！一年到頭的都在外面跑，留在秀坊的時候都沒有多少，你可知道，想要出去歷練的弟子的申請名錄，都已經快在我那裏堆成了山了？”雖是說著這樣的話，葉芷青的語氣裏卻是沒有什麽責怪的成分，反而是縱容占了絕大部分。
“不是已經定好了時候麽？”柳雲裳覺得自己很無辜，“七月和八月——雖說我總是行蹤不定在外游走，但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留在秀坊啊。”何況今年她也沒遲到啊，雖說為了指導兩個徒弟如何鞏固所學收獲而在霸刀山莊多呆了一個月，但是現在不也才六月底麽？
葉芷青嗔道：“還不許弟子們早早的便開始期待準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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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可能
“……哦。”柳雲裳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人太多的話……過幾天就開始好了。”免得到時候時間不夠用。
“此事我自然會給你安排好。”葉芷青叮囑道，“說起來——雲裳你的武功又有進步了？可要記得把握好限度才是，可別和從前出一樣的力。免得到時候你一個失誤，今年一個能達到標準出門的弟子都沒有。”
柳雲裳道：“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啦師姐，難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你說呢？”葉芷青幽幽的看著自家師妹，“誰把弄月丟在長歌門的？”
師姐你這是有了師侄就不要師妹啊！說好的我是你最疼愛的人呢？柳雲裳在心裏為自己的失寵而委屈了一把，嘴上卻是半點不遲疑的作了回答。“那是弄月自己要求的！畢竟她和長憶也有些時候沒見了，我便答應了。”柳雲裳道，“最遲三天後，弄月便能到秀坊了。”
“這便好。”葉芷青微微頷首，然後說道，“我接到了純陽宮的帖子。”
柳雲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找弄月的？”
“是。”葉芷青的目光非常的一言難盡，“李掌門親自邀請……弄月去論道。”
這對師姐妹的目光對視，顯然都想起了謝弄月當初成名的原因。
和天下公認的道門高人、作為純陽宮掌門的李忘生坐而論道，三日不分高下，玉虛子盛讚之。
自此，一舉成名——
天下知。
“但是我覺得這次肯定就不是這麽簡單了。”依依不舍的和小夥伴告別，剛來七秀坊就被迎面告知了這麽一個大消息的謝弄月如是說。
正拿著那份帖子的柳雲裳笑而不語，只是將手裏的帖子往謝弄月那邊遞。謝弄月接了過來，展開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行文明白曉暢，用詞文雅而不失玄妙，讀起來也是口齒生香，端然是一篇難得的好文章。
內容也很好。
“是純陽宮的論道會。”謝弄月說道。
柳雲裳輕咦一聲：“論道會？純陽宮的論道會……不是這個時候啊。”
“不是我上次參加的那種純陽宮內部的論道會啦。”謝弄月解釋道，上次她參加的那個論道會正常情況下是純陽宮內部的交流會，她也就是當個編外人員去湊熱鬧的，當然最後弄得一舉成名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這次的論道會……算是整個道門內部的一次活動吧，並不只是純陽宮一個門派的事情，只是最後的地點定在了純陽宮而已。”
“除了純陽弟子之外，還有很多的道門支脈也會參加。像是那些平素隱居的道門名士，想來大都也會來。”
說起來這也算是理所當然，純陽宮雖然建立時間不長，但有呂純陽這個飛升成仙的活招牌在，又有皇帝眷顧在，在世人眼中是國教，在在道門內部也是公認的領導者。像是這種整個道門都參加的、堪稱是盛大的事情，放在純陽宮舉辦也是正常的。
想想連治安問題都不需要擔心了呢，畢竟非魚池的那位山石道人是誰已經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
“聽起來規格很高啊。李掌門竟然這麽早就給你下了帖子……”柳雲裳若有所思，“弄月想去嗎？”
“師尊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謝弄月笑得很淺，“這次的論道會，是整個道門的盛事啊。”參加的也自然不只有那些單純的修道學武之人，正如同純陽宮之中的沖虛弟子也會加入一般，那些修行之輩這一次也是會來的。“此等盛事，若是缺席，當是十分遺憾。”
柳雲裳道：“想去就去吧，這些事情，你自己做決定便是了。”她這樣說道，目光溫柔的像是春天裏讓人微醺的陽光，聲音也是輕柔的。“你已經長大了，弄月。”
“可是在師尊面前，我還是個寶寶呀。”謝弄月一邊將那張請帖翻來翻去的在找上面藏著的玄機和信息，一邊一點都不臉紅的和柳雲裳撒嬌。“就算是再過許多年，這件事情也是不會變的。”
這話當然很好聽，柳雲裳托腮看著弟子對著那張帖子折騰個不停還不忘和自己說好聽的，眼睛裏浸潤著再明顯不過的笑意，很顯然的被取悅了。她一時間沒說話，只是含笑聽著謝弄月在那裏對著請帖嘀嘀咕咕的，放縱的完全不像是在師長的面前。
這場景要是被其他人見了多半會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柳雲裳在無關人員的眼中形象實在是和溫柔之類的詞語搭不上邊，這一點從她的名號上就能看出來。天上清霜慣來冷清的很，能夠看到一個笑都是難得，更莫要提這般溫柔縱容之態。謝弄月在這方面完全繼承了柳雲裳，在熟悉的人的面前倒是挺好說話的，放到外面——
高嶺之花不過如此。
“簡直活脫脫的又是一個師姐啊。”某次曾經在外面和謝弄月有過一次偶遇的曲雲這樣說道。
高絳婷倒是不怎麽讚同這個說法：“不對，阿雲——弄月和師姐還是有區別的。”雖說師徒一脈相承的對外冷淡，但總的來說差異還是存在的。“師姐對外的樣子要更加的冷一點，那些外人在給人起名號這方面還是沒有錯的。但是弄月——”
“弄月要更加的淡一點。”曲雲補充道，她撥弄著手邊用於表演舞蹈的緋紅色舞扇上綴著的流蘇，“但是這也是正常的啊，畢竟弄月和師姐不一樣。師姐主修冰心訣，但弄月是修道的，道法方面連李掌門也多有讚賞，氣質偏出塵一些也是理所當然。”
高絳婷一曲了罷，纖指在琴弦上停留片刻，而後擡首，問道：“師姐呢？”
她這話說的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曲雲卻聽懂了。“送弄月去了。”曲雲將那舞扇合攏，抱在了懷裏，“畢竟弄月才回來沒多久就又要走了，師姐自然不舍。擔心一把也是正常的。”
正在送別徒弟的柳雲裳的確有些不舍，擔心倒是沒有太多。她扶著一株柳樹，站在河邊遙遙的望著已經乘船遠去的徒弟，換個情況的話這簡直就是望夫石現場版——啊不，應該是望女石。
旁觀的葉芷青覺得，自家師妹這時候的表情真的應該歸類到慈愛那個範疇去。
看徒弟跟看女兒差不多。
柳雲裳：……
臨時客串了女兒這一角色的謝弄月對此全然不知，謝姑娘一路通暢，很順利的到了華山純陽宮，時間也是恰恰好。遞了帖子以後便進了門，有人來領她去住的地方，還是個熟人。
“洛道長。”謝弄月很乖的喊了一聲。
身著黑白兩色道袍，氣度溫和的道人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很有長輩範的誇獎了小姑娘幾句，帶路的時候又殷殷告知了諸多註意事項，最後才在院子門口放人。
“去休息吧，論道會在三日之後，這幾天正好可以做些準備。但弄月你也要知道——即便是純陽宮，也不是全然的風平浪靜。呼朋引伴，相互促進，得見良師益友，什麽都有可能。”洛風顯得很有經驗，“你之前可是大出了一次風頭，想來會有不少人對你有興趣。”
謝弄月很慎重的問：“會找上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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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動就紅
“不會。”
“那就好了啊！”謝弄月語氣很快的就變得歡快了起來，“正好我也不怎麽想要出門，就讓他們找去吧！”小姑娘完全不掩飾自己在這方面的不在意，她很快的便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洛道長。您很快就會有一個新後輩啦。”
洛風很快的便反應了過來：“是芷青要收徒了嗎？”
“是呀。”謝弄月很愉快的給洛風補了個會心一擊，“綺秀師伯說，有了新的弟子，一定會帶來給您看的。”
向來沈穩從容的靜虛首徒被這消息給刺激的一直到走的時候都是恍恍惚惚的，謝弄月摸著下巴琢磨著，似乎綺秀也不是真的沒有希望的？
葉芷青倒追洛風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根據謝弄月知道的的版本，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美人一片如海深情，只可嘆雖道長也有著相同的心情，卻因為自身情境而選擇一直避而不見。一方執著，一方沈默，這事情就這麽的拖了下來。
簡而言之，這就是個死拖著的雙箭頭故事——雖然女方一直以為只是自己一個人在單箭頭。
但故事歸故事，根據謝弄月自己的觀察來看，其實這壓根就是一個雙方都知道的雙箭頭故事。葉芷青的態度一直都表現的很明顯，倒追了好些年也沒有放棄的意思，洛風也未必沒有那個意思，不然也不會因為葉芷青要來就表現出這種態度，一直拒絕估摸著也就是因為他自己的情況了。
“……但是，弄月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跑來看妹妹的謝端月一臉遭逼，“難道你是想要讓我去給他們當紅娘嗎？”
謝弄月：“嗳？需要嗎？我總覺得這次見面以後，綺秀和洛道長就會說開了呢。”
畢竟洛風的態度一直在軟化，而葉芷青——謝弄月估摸著倒追了這麽久，這位大概早就暴躁了。綺秀的讀心之能真的不只是說說的，要說對於人心百態的掌握和熟悉，葉芷青當為當世翹楚。洛風的變化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葉芷青，而只要發現了機會，葉芷青自然會抓準機會達成目的。
謝端月對此表示樂見其成，總歸都是無關之事無關之人，能夠讓妹妹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差點忘了正事。”嘴上雖然說著這樣的話，謝端月的表情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懊惱之類的成分，反而還帶著笑。“弄月要不要猜猜，這次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不要猜！”謝弄月很堅定的拒絕了姐姐的提議，“那都不重要！能夠看到姐姐，姐姐能夠來見我——我就很高興了。其他的事情對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聽到這話的謝端月覺得自己特別的感動，她自然能夠分辨出這話裏的真心，也因此而更加的感動，心情起伏也更大。形容一下心情的話大概就是“這個妹妹沒有白養”、“我妹妹對我果然是真愛”、“啊啊啊好想弄死那些到處搗亂讓我不能天天來和弄月見面培養感情的蟲子”之類的。
萬幸姐姐大人心理素質過關，沒有出現熱淚盈眶這種場面。
當然握著手訴一番思念之情還是免不了的。
最後要分別的時候也是依依不舍。謝端月自是千叮嚀萬囑咐，眼裏的不舍幾乎都要溢出來。只恨不得所有的阻礙都消失不見，能夠長長久久的守在妹妹的身邊，像是從前一樣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長大、成長，最後變的光彩奪目，舉世無雙。謝弄月很認真的聽著，交握的手一點都不想松開。
誰都不願意放手，誰都不願意先走。
但分別總是要來。
謝弄月不大樂意回想分別，大約是因為見面的少，所以分開的時候也就格外的不舍。離開師尊的時候謝弄月知道只要自己願意就隨時去見她，但和謝端月分別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要去哪裏見自己的姐姐。
手下按著不知為何出現在枕下的長刀，謝弄月喃喃道：
“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吧，姐姐？”
三日時間轉眼即過，論道會如期召開。在這場盛會之中，謝弄月很是出了次風頭。
一樣是論道，但這次面對的群體卻是不一樣的。上一次只不過是純陽宮的一家之言，縱然有著李忘生的背書也總有人不甚服氣。這一次卻是整個道門的盛會，凡是有資格的都來了，會上湧現的各種英才和奪目人物更是數不勝數，但謝弄月仍是最出彩的幾人之一。
同輩人之中更無一人能夠壓得過她的風頭。
“這些都只不過是小事罷了，說白了也就是那樣而已。”謝弄月踩在雪地上，分明能夠做到踏雪無痕，卻像是突然生了孩子氣來，非要在在潔白的雪上踏出一個個的印子不可。她一邊走路一邊和在邊上飄著的三日月宗近說話：“都是凡俗之中的評價——根本就不重要。現在要去的才是這次論道會的重頭戲。”
三日月宗近認真的聽，他當阿飄還當得挺開心，至少這時候謝弄月會主動的和他說話，也終於不再是那麽死氣沈沈的樣子，反而還活潑了一些。雖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在本丸的那段時間之中在這裏的謝弄月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起來這些變化都是好的。
最好的一件事情莫過於，如今的謝弄月，同他記憶之中的形象越發的貼近了。
這也代表著他們重逢的時間正在臨近。
這個結論讓他高興起來，聽謝弄月說話也更加的認真了。
謝弄月也挺高興有人聽自己說話。也不知道謝端月是用了什麽法子，原本應該留在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出現在了這裏不說，連帶著付喪神也跟了過來——雖然暫時只能夠當個誰也看不到的阿飄。自然謝弄月並不在這範圍之中，雖說她更加好奇呂純陽能不能發現三日月宗近的存在。
“可惜純陽子前輩不在……”謝弄月嘆息道，“主持的是玉虛子道長。”
秉著不懂就問的原則，三日月宗近虛心求教：“有什麽區別嗎？”
“你不懂……”被詢問的謝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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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弄月歪了歪頭，十三歲的女孩子已然開始發育了，身量也開始抽長，說是蘿莉有些勉強，但因為長得太好看，做出這種無意識賣萌的舉動居然也沒有什麽違和感。“弟子也不甚清楚。”謝弄月很誠實的說道，“只是某晚做了個夢，醒來以後就這麽的覺得了。純陽子前輩覺得這道號不錯，也就這麽的定下來了。”
“的確是不錯的名字。”柳雲裳在心裏把雲希子這個道號過了一遍，也列了幾個猜想，最後這樣說道。
謝弄月很是歡喜的說道：“師尊也這麽覺得嗎？我也是呢！”
“很適合你，寓意也很好。”柳雲裳幫著謝弄月合上劍匣的蓋子，清美容顏上笑意溫和，“好啦，走吧。我們得先回霸霸刀山莊一趟，帶上青熏。師姐妹一起走江湖，我也能夠放心一些。”
謝弄月：“我是師姐嗎？”
“自然是。”柳雲裳肯定的答道，“雖說青熏要比你大上一歲，但先拜在我門下的是弄月你啊，弟子排序，自然是以你為先。”
“那我就放心啦！”謝弄月很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師姐聽起來可是要比師妹威風多了。而且我已經有結姐姐了，才不想繼續當妹妹呢。我也想要有個妹妹啊！”
“哦？”
“如果有個妹妹，我肯定會對她很好的。”謝弄月這般說道。
被當作了妹妹的柳青熏並不怎麽想要領情：“從外表來說……我才更像是姐姐吧。”頓了頓，又不情不願的添了句：“師-姐！”
雖算不上是咬牙切齒，卻也是顯而易見的不情願。
“師妹！”謝弄月應的非常歡快，拉著師妹的手就不放，不明情況的人看上去還以為有多親密。“原來你長得是這個樣子啊。”她說。
說起來也實在是巧合，雖然已經當了柳雲裳六年的弟子，但是謝弄月和柳青熏這兩個同門居然一次都沒有見過。
前三年的時候謝弄月倒是一直跟在柳雲裳的身邊，然而那時候柳青熏還在跟著親爹天南地北的到處找礦石，啟蒙基礎全部都是由著親爹一手包辦。等到柳青熏拜柳雲裳為師的時候，謝弄月早好幾月之前就上純陽宮進修道法去了，見面直就更是不可能。十是而這幾年中，雖然兩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也就是處於耳聞但未曾一見的情況裏，頂多也就是每月都會有一封書信聯系罷了。
感情基礎就是這麽的建立起來的。
要不然柳青熏早就甩手不幹了，怎可能是現在這副別別扭扭的樣子。
這對師姐妹相會的畫面實在是有些怪異，一個熱情一個傲嬌，萬幸氣氛還算是良好。柳雲裳這個當師尊的全當自己沒看到，從頭到尾都在當透明人。
小輩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何況兩個徒弟都是明白事理的好孩子，柳青熏看起來態度不善，但說白了也只是小女孩在鬧別扭而已。以謝弄月的心懷和人格魅力，柳雲裳相信就算有他人挑撥，這對師姐妹也是鬧也鬧不起來的。
真是相當程度的信心呢，柳姑娘。
處了三天就敢把兩個連磨合期都沒過的徒弟扔出門去走江湖。
“師尊你不愛我了嗎？”謝弄月扒著門框假哭，“這麽快就要把我丟出去，您是不要我了嗎？”
柳雲裳完全是以一種哄孩子的語氣說話：“別鬧啦。這方面的事情已經拖了好幾年了，等你回來師尊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謝弄月也很吃這套的停止了假哭：“真的嗎？師尊。”
“真的。”柳雲裳的語氣非常的肯定。
“是和我姐姐有關的嗎？”謝弄月仰著臉，努力的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來，“我已經有好久沒有看到姐姐了。”
徒弟如此可愛，柳雲裳毫不猶豫的賣了隊友：“是和端月有關系。弄月你也莫要難過，端月她……也有自己的難處。她並非是故意不來見你的。”
“我……我能理解的……”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失魂落魄的走了，背影還是搖搖晃晃的，看上去簡直可憐的不得了。柳雲裳看在眼中，在心裏譴責了那些阻止好友盡到家長責任的人一會兒。
然後十分冷酷無情的讓兩個徒弟當天就出發。
接到自家師尊意思的柳青熏很乖的站在謝弄月房間門口拍門：“出來啦師姐，不要鬧了。”
“我那裏有在鬧……讓我難過一下不行嗎？”房間裏傳來謝弄月沙啞的聲音，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抽噎。
柳青熏：“師尊知道你在裝哭啊。”
“師妹。”房門突然被打開了，謝弄月站在門口，以一種非常嚴肅的視線看著面前只和自己隔了一道門檻的柳青熏，語氣沈重。在這樣的氣氛之下，柳青熏也不由得嚴肅了心情。因為要出門而換下了一身霸刀弟子服飾的女孩子挺直了腰背，沈聲道：“我在，師姐。”
謝弄月像是很滿意柳青熏態度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師妹，我裝哭這件事情是師尊和你說的嗎？”
“……”此話一出，頓時什麽氣氛都沒了。柳青熏捏著露陌的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如此重覆好幾次，方才繃著臉給出了答案。“不是。”
就是語氣不太好。
“師姐你哭的這麽假，誰都能看出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求收藏，美味的作者，真的不來一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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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無所有
自覺被欺騙了的小師妹半點都都不留情的吐槽著師姐。
謝弄月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般，連肩膀都跟著垮了下來，神色抑郁，語氣沈重：“……我的演技……有這麽的差嗎？”
“沒有啊。”柳青熏搖了搖頭，然後再謝弄月目露期待之時輕飄飄的補充道，“是非常啊差勁啊，師姐。你大概是沒有演戲的天賦吧。”
謝弄月：“師妹……你又打擊我。”謝弄月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也不要求和青黛一個待遇，但……師妹你和我說話的時候就不能溫柔點嗎？”
“可以呀。”柳青熏嫣然一笑，“但也要師姐配合呢。”
謝弄月眼睛一亮：“如何配合？師妹且說便是！”
“首先——”柳青熏突然發力，直接把謝弄月從門裏扯了出來。謝弄月倒也配合，臉上還帶著縱容的笑。“先出發吧，再不走就能去吃晚飯了。”柳青熏道，“師尊可是在門口等著我們呢。”
師妹連這話都說了，謝弄月覺得自己這個當師姐的自然要好好地配合一通。雖然一刻鐘以後，她的態度就變成了這樣。“……我對師妹你的話產生了深刻的懷疑。”謝弄月神色覆雜的說道，“你確定……師尊她真的是在等我們嘛？”
“明明是在等葉莊主吧？”
柳青熏堅決維護自家師尊的形象：“肯定是我們優先的，師姐你不要亂說話！葉莊主……”她猶豫了一下，又道，“葉莊主，他們也許只是順路呢？”
“……”謝弄月以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目光註視了柳青熏一會兒，最後選擇了沈默。
簡直神TM順路！
誰順路會從杭州順路到塞北來啊，而且看師尊那樣子，明顯就是早就知道這回事早早地就在那裏等人好嘛？謝弄月很懷疑，她們之所以會在休息了三天以後才被扔出來而不是當天立馬走或者是多待幾天，就是因為葉英是在今天來，自家師尊要在今天和她知己（劃掉）私奔（劃掉）出門同行。
啊，這種猜（真）想（相）就不要和師妹說了吧。
謝弄月一臉深沈的想著，畢竟師妹是那麽堅持的認為藏劍山莊的都不是好人，還是不要讓師妹更加的堅持這個觀點好了。免得師妹一時想不開去給葉莊主加了永久性仇殺。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拐走了自家師尊的葉英也的確很值得被加仇殺就是了。
這趟江湖之行謝弄月和柳青熏走的還算是順利，雖然也曾遇到過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和危險，但總也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還順便在江湖上闖出了個名聲來。
“就是實在不怎麽好聽。”柳青熏語氣淡淡。
說實話，柳青熏實在是很懷疑這些喜歡給人起外號的江湖人的文化水平，曾經她師尊走江湖時候被冠上的外號是天上清霜——這勉強還算是過關，尤其是在和同行的那位當時還是藏劍大公子的“君子劍”這種挫的要命的名號比起來的時候。而她們這一趟下來，收獲的名號是水上青蓮，崖上露陌。
一點都不押韻。
更別說是深意了。
“青蓮這種名號很容易讓外人想到長歌門的太白先生的吧？”柳青熏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比起來……我也只是直白了一點而已。”因為兵器叫做露陌而得來的稱號什麽的，想想也就是那樣而已。
雖然是同一件事卻能夠，但謝弄月的態度卻是要冷淡的多了。“那些事情有什麽好在意的啊！”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淡淡的，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總歸也只不過是他人所言罷了，師妹你又何必為了這事情而不快？”
柳青熏噎了一下，“師姐你還是沒有發現重點嗎？”
謝弄月歪頭看向她，發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節。“嗯？”
“……”
柳青熏選擇閉嘴。
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被自家師姐這種眼神一看，柳青熏也覺得這算不上什麽大事了，壓根沒必要這麽特意的拎出來說道。
又不是什麽好事。
“說起來，師尊現在也在霸刀吧？”柳青熏說道。她轉移話題的功夫並不高明，謝弄月卻也樂得配合：“是在。前天的時候不是才通過書信嗎？師尊說了，會在霸刀等我們回去。”
“都過去這麽久了啊……”柳青熏有些感嘆，“總覺得也就只是一轉眼的事情呢。”
謝弄月沒應聲，只是伸手拉了柳青熏，帶著她往前走。
霸刀山莊占地甚廣，連帶著各種路線也是特別的多。謝弄月統共沒有來過幾次，就只記得一條路，還是每次跟著柳雲裳來的時候走過的那條。現在她便帶著自己的師妹走在這條路上，帶著她去見她們共同的師尊。
而事情也正如她所願。
在這條路的盡頭，站著謝弄月想要看到的人。
隨著距離的拉進，那天水碧的身影也從一開始的模糊變得清楚了起來。謝弄月又走了一段路，然後停下了腳步，見那佇立在花樹下的女子恰到好處的側過身來看向她們，清麗美好的容顏上浮現出宛如春風一般的溫和笑容。
宛如初見。
謝弄月想，此情此景，和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當真是沒有任何區別。那樹花依舊開的茂盛，師尊笑起來的樣子還是那麽好看。唯一的不同，也只不過是不見了姐姐謝端月，身邊的人變成了師妹柳青熏而已。
“回來了？”
說話的是柳雲裳，非常平淡的話語，就像她們壓根就不是在外闖蕩了一年多快兩年，而只不過是被支使著出門買了幾本書一樣。
“師尊……”先開口的是柳青熏，她的情緒要比謝弄月更加的豐富一些，答話的時候甚至都已經紅了眼眶，激動的有點過了頭。“師尊。”她又喊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點哽咽的意味在裏頭，臉上卻是努力的綻放出好看的笑容來。“我們回來了！”
徒弟走江湖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柳雲裳也挺高興。師徒久未相見，一時間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柳雲裳溫言軟語的同兩個徒弟說了些話，然後把小徒弟柳青熏先支走了。畢竟柳青熏不像是謝弄月，除了柳雲裳這個師尊她還有一個在家等她回來的親爹和親妹妹。
得了師長準許的柳青熏很高興的就跑去看親家裏人了，留下謝弄月留在這裏和柳雲裳說話。
“此次出行，可還好？”
這問題問的實在是有些多餘，但除了這個，一時半會的似乎也想不出什麽開場話了。
謝弄月垂著眼簾，看上去乖的不得了。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於還沒好意思吐槽自家師尊那幾次設計的一點都不走心的巧遇。“自然很好。”謝弄月答道，“雖然也曾遇到過一些風險，但也有很多的收獲。遇到過壞人，也看到了很多的好人。”
“就只有這些感想嗎？”
謝弄月繃著一張小臉一本正經的在胡扯：“弟子的心靈上也有一些收獲。”
“……”柳雲裳覺得自己還是開始說正事好了。“先來切磋一場吧，也讓我這個當師尊的看看，你到底進步了多少！”
這種邀請謝弄月自然不會拒絕，她很認真的提著自己的蓮水天色嚴陣以待，交手的時候也很認真，將自己的所學發揮的都很好。中間雖然銜接上有些問題也有著一些失誤，但總的來說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只要稍加註意，多加練習，便又是一個令天下英雄頭痛的對手。
要下個定義的話，現在謝弄月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不能夠和那些同輩人劃在一起比較了。她已經脫離了後起之秀這個大範圍。
“再努力下去，有朝一日，弄月會比我更加厲害呢。”柳雲裳很心寬的誇獎著自己的徒弟。
葉芷青掩唇而笑，她本就生的一副溫柔秀氣的模樣，笑起來更是完美詮釋了何為溫柔如水。“師妹從回來開始就在說弄月的好處，聽你念叨了這麽些年，我都想要收個弟子了呢。”
柳雲裳：“師姐你不是已經有六個徒弟了嗎？”
“可是她們都已經長大了啊。”葉芷青說的特別的理所當然，“我也想要有個和弄月差不多大的，聽話乖巧的小弟子啊。正好再有半個月就是秀坊內部的比試了，到時候我正好可以和白胭一樣，從中挑個表現出色的收在門下。”
“蕭師姐也有要收徒的意思麽？”柳雲裳很輕易的就被轉移了註意力。
葉芷青道：“我還知道，白胭其實早就看中了一個小輩呢。只等著那小姑娘表現一番，便會名正言順的將她收在門下。”本是很嚴肅的一件事情，說著葉芷青卻忍不住又提著袖子吃吃地笑：“師妹你還不知道呢，白胭這次可是特意的和我打了招呼，讓我們都別和她搶人。”
“我已經有兩個弟子了！”柳雲裳舉著手，很嚴肅的澄清道，“弄月和青熏可都還小呢——而且我也實在是不想再收徒弟了。教導弟子可實在是一件麻煩事，師姐你也知道我是個閑不住的，教她們的時候可好是頭疼了一番。”
葉芷青笑著點了點柳雲裳的額心，半是嗔怪半是埋怨：“師妹你也知道呀！一年到頭的都在外面跑，留在秀坊的時候都沒有多少，你可知道，想要出去歷練的弟子的申請名錄，都已經快在我那裏堆成了山了？”雖是說著這樣的話，葉芷青的語氣裏卻是沒有什麽責怪的成分，反而是縱容占了絕大部分。
“不是已經定好了時候麽？”柳雲裳覺得自己很無辜，“七月和八月——雖說我總是行蹤不定在外游走，但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留在秀坊啊。”何況今年她也沒遲到啊，雖說為了指導兩個徒弟如何鞏固所學收獲而在霸刀山莊多呆了一個月，但是現在不也才六月底麽？
葉芷青嗔道：“還不許弟子們早早的便開始期待準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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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可能
“……哦。”柳雲裳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人太多的話……過幾天就開始好了。”免得到時候時間不夠用。
“此事我自然會給你安排好。”葉芷青叮囑道，“說起來——雲裳你的武功又有進步了？可要記得把握好限度才是，可別和從前出一樣的力。免得到時候你一個失誤，今年一個能達到標準出門的弟子都沒有。”
柳雲裳道：“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啦師姐，難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你說呢？”葉芷青幽幽的看著自家師妹，“誰把弄月丟在長歌門的？”
師姐你這是有了師侄就不要師妹啊！說好的我是你最疼愛的人呢？柳雲裳在心裏為自己的失寵而委屈了一把，嘴上卻是半點不遲疑的作了回答。“那是弄月自己要求的！畢竟她和長憶也有些時候沒見了，我便答應了。”柳雲裳道，“最遲三天後，弄月便能到秀坊了。”
“這便好。”葉芷青微微頷首，然後說道，“我接到了純陽宮的帖子。”
柳雲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找弄月的？”
“是。”葉芷青的目光非常的一言難盡，“李掌門親自邀請……弄月去論道。”
這對師姐妹的目光對視，顯然都想起了謝弄月當初成名的原因。
和天下公認的道門高人、作為純陽宮掌門的李忘生坐而論道，三日不分高下，玉虛子盛讚之。
自此，一舉成名——
天下知。
“但是我覺得這次肯定就不是這麽簡單了。”依依不舍的和小夥伴告別，剛來七秀坊就被迎面告知了這麽一個大消息的謝弄月如是說。
正拿著那份帖子的柳雲裳笑而不語，只是將手裏的帖子往謝弄月那邊遞。謝弄月接了過來，展開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行文明白曉暢，用詞文雅而不失玄妙，讀起來也是口齒生香，端然是一篇難得的好文章。
內容也很好。
“是純陽宮的論道會。”謝弄月說道。
柳雲裳輕咦一聲：“論道會？純陽宮的論道會……不是這個時候啊。”
“不是我上次參加的那種純陽宮內部的論道會啦。”謝弄月解釋道，上次她參加的那個論道會正常情況下是純陽宮內部的交流會，她也就是當個編外人員去湊熱鬧的，當然最後弄得一舉成名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這次的論道會……算是整個道門內部的一次活動吧，並不只是純陽宮一個門派的事情，只是最後的地點定在了純陽宮而已。”
“除了純陽弟子之外，還有很多的道門支脈也會參加。像是那些平素隱居的道門名士，想來大都也會來。”
說起來這也算是理所當然，純陽宮雖然建立時間不長，但有呂純陽這個飛升成仙的活招牌在，又有皇帝眷顧在，在世人眼中是國教，在在道門內部也是公認的領導者。像是這種整個道門都參加的、堪稱是盛大的事情，放在純陽宮舉辦也是正常的。
想想連治安問題都不需要擔心了呢，畢竟非魚池的那位山石道人是誰已經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
“聽起來規格很高啊。李掌門竟然這麽早就給你下了帖子……”柳雲裳若有所思，“弄月想去嗎？”
“師尊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謝弄月笑得很淺，“這次的論道會，是整個道門的盛事啊。”參加的也自然不只有那些單純的修道學武之人，正如同純陽宮之中的沖虛弟子也會加入一般，那些修行之輩這一次也是會來的。“此等盛事，若是缺席，當是十分遺憾。”
柳雲裳道：“想去就去吧，這些事情，你自己做決定便是了。”她這樣說道，目光溫柔的像是春天裏讓人微醺的陽光，聲音也是輕柔的。“你已經長大了，弄月。”
“可是在師尊面前，我還是個寶寶呀。”謝弄月一邊將那張請帖翻來翻去的在找上面藏著的玄機和信息，一邊一點都不臉紅的和柳雲裳撒嬌。“就算是再過許多年，這件事情也是不會變的。”
這話當然很好聽，柳雲裳托腮看著弟子對著那張帖子折騰個不停還不忘和自己說好聽的，眼睛裏浸潤著再明顯不過的笑意，很顯然的被取悅了。她一時間沒說話，只是含笑聽著謝弄月在那裏對著請帖嘀嘀咕咕的，放縱的完全不像是在師長的面前。
這場景要是被其他人見了多半會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柳雲裳在無關人員的眼中形象實在是和溫柔之類的詞語搭不上邊，這一點從她的名號上就能看出來。天上清霜慣來冷清的很，能夠看到一個笑都是難得，更莫要提這般溫柔縱容之態。謝弄月在這方面完全繼承了柳雲裳，在熟悉的人的面前倒是挺好說話的，放到外面——
高嶺之花不過如此。
“簡直活脫脫的又是一個師姐啊。”某次曾經在外面和謝弄月有過一次偶遇的曲雲這樣說道。
高絳婷倒是不怎麽讚同這個說法：“不對，阿雲——弄月和師姐還是有區別的。”雖說師徒一脈相承的對外冷淡，但總的來說差異還是存在的。“師姐對外的樣子要更加的冷一點，那些外人在給人起名號這方面還是沒有錯的。但是弄月——”
“弄月要更加的淡一點。”曲雲補充道，她撥弄著手邊用於表演舞蹈的緋紅色舞扇上綴著的流蘇，“但是這也是正常的啊，畢竟弄月和師姐不一樣。師姐主修冰心訣，但弄月是修道的，道法方面連李掌門也多有讚賞，氣質偏出塵一些也是理所當然。”
高絳婷一曲了罷，纖指在琴弦上停留片刻，而後擡首，問道：“師姐呢？”
她這話說的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曲雲卻聽懂了。“送弄月去了。”曲雲將那舞扇合攏，抱在了懷裏，“畢竟弄月才回來沒多久就又要走了，師姐自然不舍。擔心一把也是正常的。”
正在送別徒弟的柳雲裳的確有些不舍，擔心倒是沒有太多。她扶著一株柳樹，站在河邊遙遙的望著已經乘船遠去的徒弟，換個情況的話這簡直就是望夫石現場版——啊不，應該是望女石。
旁觀的葉芷青覺得，自家師妹這時候的表情真的應該歸類到慈愛那個範疇去。
看徒弟跟看女兒差不多。
柳雲裳：……
臨時客串了女兒這一角色的謝弄月對此全然不知，謝姑娘一路通暢，很順利的到了華山純陽宮，時間也是恰恰好。遞了帖子以後便進了門，有人來領她去住的地方，還是個熟人。
“洛道長。”謝弄月很乖的喊了一聲。
身著黑白兩色道袍，氣度溫和的道人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很有長輩範的誇獎了小姑娘幾句，帶路的時候又殷殷告知了諸多註意事項，最後才在院子門口放人。
“去休息吧，論道會在三日之後，這幾天正好可以做些準備。但弄月你也要知道——即便是純陽宮，也不是全然的風平浪靜。呼朋引伴，相互促進，得見良師益友，什麽都有可能。”洛風顯得很有經驗，“你之前可是大出了一次風頭，想來會有不少人對你有興趣。”
謝弄月很慎重的問：“會找上門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求收藏，美味的作者，真的不來一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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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動就紅
“不會。”
“那就好了啊！”謝弄月語氣很快的就變得歡快了起來，“正好我也不怎麽想要出門，就讓他們找去吧！”小姑娘完全不掩飾自己在這方面的不在意，她很快的便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洛道長。您很快就會有一個新後輩啦。”
洛風很快的便反應了過來：“是芷青要收徒了嗎？”
“是呀。”謝弄月很愉快的給洛風補了個會心一擊，“綺秀師伯說，有了新的弟子，一定會帶來給您看的。”
向來沈穩從容的靜虛首徒被這消息給刺激的一直到走的時候都是恍恍惚惚的，謝弄月摸著下巴琢磨著，似乎綺秀也不是真的沒有希望的？
葉芷青倒追洛風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根據謝弄月知道的的版本，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美人一片如海深情，只可嘆雖道長也有著相同的心情，卻因為自身情境而選擇一直避而不見。一方執著，一方沈默，這事情就這麽的拖了下來。
簡而言之，這就是個死拖著的雙箭頭故事——雖然女方一直以為只是自己一個人在單箭頭。
但故事歸故事，根據謝弄月自己的觀察來看，其實這壓根就是一個雙方都知道的雙箭頭故事。葉芷青的態度一直都表現的很明顯，倒追了好些年也沒有放棄的意思，洛風也未必沒有那個意思，不然也不會因為葉芷青要來就表現出這種態度，一直拒絕估摸著也就是因為他自己的情況了。
“……但是，弄月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跑來看妹妹的謝端月一臉遭逼，“難道你是想要讓我去給他們當紅娘嗎？”
謝弄月：“嗳？需要嗎？我總覺得這次見面以後，綺秀和洛道長就會說開了呢。”
畢竟洛風的態度一直在軟化，而葉芷青——謝弄月估摸著倒追了這麽久，這位大概早就暴躁了。綺秀的讀心之能真的不只是說說的，要說對於人心百態的掌握和熟悉，葉芷青當為當世翹楚。洛風的變化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葉芷青，而只要發現了機會，葉芷青自然會抓準機會達成目的。
謝端月對此表示樂見其成，總歸都是無關之事無關之人，能夠讓妹妹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差點忘了正事。”嘴上雖然說著這樣的話，謝端月的表情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懊惱之類的成分，反而還帶著笑。“弄月要不要猜猜，這次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不要猜！”謝弄月很堅定的拒絕了姐姐的提議，“那都不重要！能夠看到姐姐，姐姐能夠來見我——我就很高興了。其他的事情對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聽到這話的謝端月覺得自己特別的感動，她自然能夠分辨出這話裏的真心，也因此而更加的感動，心情起伏也更大。形容一下心情的話大概就是“這個妹妹沒有白養”、“我妹妹對我果然是真愛”、“啊啊啊好想弄死那些到處搗亂讓我不能天天來和弄月見面培養感情的蟲子”之類的。
萬幸姐姐大人心理素質過關，沒有出現熱淚盈眶這種場面。
當然握著手訴一番思念之情還是免不了的。
最後要分別的時候也是依依不舍。謝端月自是千叮嚀萬囑咐，眼裏的不舍幾乎都要溢出來。只恨不得所有的阻礙都消失不見，能夠長長久久的守在妹妹的身邊，像是從前一樣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長大、成長，最後變的光彩奪目，舉世無雙。謝弄月很認真的聽著，交握的手一點都不想松開。
誰都不願意放手，誰都不願意先走。
但分別總是要來。
謝弄月不大樂意回想分別，大約是因為見面的少，所以分開的時候也就格外的不舍。離開師尊的時候謝弄月知道只要自己願意就隨時去見她，但和謝端月分別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要去哪裏見自己的姐姐。
手下按著不知為何出現在枕下的長刀，謝弄月喃喃道：
“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吧，姐姐？”
三日時間轉眼即過，論道會如期召開。在這場盛會之中，謝弄月很是出了次風頭。
一樣是論道，但這次面對的群體卻是不一樣的。上一次只不過是純陽宮的一家之言，縱然有著李忘生的背書也總有人不甚服氣。這一次卻是整個道門的盛會，凡是有資格的都來了，會上湧現的各種英才和奪目人物更是數不勝數，但謝弄月仍是最出彩的幾人之一。
同輩人之中更無一人能夠壓得過她的風頭。
“這些都只不過是小事罷了，說白了也就是那樣而已。”謝弄月踩在雪地上，分明能夠做到踏雪無痕，卻像是突然生了孩子氣來，非要在在潔白的雪上踏出一個個的印子不可。她一邊走路一邊和在邊上飄著的三日月宗近說話：“都是凡俗之中的評價——根本就不重要。現在要去的才是這次論道會的重頭戲。”
三日月宗近認真的聽，他當阿飄還當得挺開心，至少這時候謝弄月會主動的和他說話，也終於不再是那麽死氣沈沈的樣子，反而還活潑了一些。雖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在本丸的那段時間之中在這裏的謝弄月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起來這些變化都是好的。
最好的一件事情莫過於，如今的謝弄月，同他記憶之中的形象越發的貼近了。
這也代表著他們重逢的時間正在臨近。
這個結論讓他高興起來，聽謝弄月說話也更加的認真了。
謝弄月也挺高興有人聽自己說話。也不知道謝端月是用了什麽法子，原本應該留在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出現在了這裏不說，連帶著付喪神也跟了過來——雖然暫時只能夠當個誰也看不到的阿飄。自然謝弄月並不在這範圍之中，雖說她更加好奇呂純陽能不能發現三日月宗近的存在。
“可惜純陽子前輩不在……”謝弄月嘆息道，“主持的是玉虛子道長。”
秉著不懂就問的原則，三日月宗近虛心求教：“有什麽區別嗎？”
“你不懂……”被詢問的謝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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